顺义顾家庄:村东有座无梁阁

在顺义东南有座东西走向的山脉,名二十里长山。二十里长山由庞山、户耳山、椒圆山、大山、长山、羊山等数座山峰组成。在椒圆山脚下有个村子名顾家庄,顾家庄村东,有一处古建筑。我国建筑多为砖石砖木结构,而这座建筑全为砖石码砌而成,结构独特,外观雄伟、巍峨壮观,名“无梁阁”,现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。

  据记载:无梁阁为元末明初时建,为方形楼阁,三层,气势恢宏。砖仿木檐,砖石拱券,整座建筑没有一梁一柱一椽一檩。第一层为方石码砌,顶部有三层石檐,石檐上为砖砌歇山式顶,四条戗脊上均有鸱吻,下有五个小兽,最前名走投无路,最后为赶尽杀绝。二层顶部也是石檐,砖砌歇山式顶,戗脊上亦有鸱吻小兽。三层正脊上东西相对各有一龙,作腾飞状,造型生动,四条垂脊亦有鸱吻小兽。一至三层,前左右各有一门。阁内下层呈圆形,中层方形,顶部半圆形。四周绘有彩色壁画,顶部绘有彩云,四周绘有人物,壁画内容为黄帝大战蚩尤的传说,形象逼真。旧时,阁前还立有一张梯子,供人上下。

  无梁阁后另有三间庙宇,也是砖石垒砌,拱券结构,名“娘娘宫”。正面三个门,从东至西,门上依次镌刻有“西王祖母宫”,“玉皇圣母宫”,“女娲黄帝宫”。也是无梁式结构,内亦有彩色壁画。

  许多年以来,有人以为此处只有无梁阁建筑。经笔者和村内多位老人了解,大致对此建筑有了初步认识。无梁阁原为一组道教建筑群,阁前原还有三座大殿。最前的为天王殿,两侧有东西配殿,里面供奉有四大天王塑像以及其统领的三十二位神将。二层殿为“阎王殿”,也有东西配殿,里头供奉着十殿阎王,七十二司,判官,牛头马面以及因果报应的塑像。三层为“玉皇皋”,雄伟壮丽,里面供奉着对汉民族影响较大的玉皇大帝。玉皇大帝居住在天上太虚玉清宫,统领三界十方诸神与四生六道芸芸众生,并能权衡世间一切兴隆衰败,吉凶祸福。殿里供奉有玉皇大帝及各路神仙塑像,这些神仙有的骑狮子、有的骑麒麟、凤凰、孔雀。他们有的飞于天空,有的行走在山林。玉皇皋的配殿里供奉道教的护法尊神灵官以及其他的护法神,再后就是现存的无梁阁了。此组建筑群虽属道教,但管理庙里事物,做法事的却都是和尚。可惜,这些建筑今已无存,只剩下无梁阁和后面的娘娘宫。

  娘娘宫后即为椒圆山,上世纪70年代初,笔者曾爬过这座山。站在山顶四望,眼前一片平畴沃野,阡陌纵横,林木蓊郁,令人心胸开阔。在半山腰上还有一处风景,名“连山碑”。连山碑不同于其它的碑,而是就山坡岩壁凿为碑形,长约5米,宽约2米,上刻有碑文。多年的风雨侵蚀,日晒雨淋,碑上的字迹模糊不清,仔细辨认,似有“康熙三十二年”的字样。一位老人回忆,此碑记述的是这组建筑的起源,建于何时,因何而建,建筑的名称,规模,供奉的各路神祇,以及建庙时捐款捐物的人名。建庙时,顾家庄为河北三河县(今三河市)所辖,而这些建筑的图样资料都存在三河市。此碑现被列为顺义区保护文物。

  1949年后,这里曾做过学校,附近的孩子都来这里读书。逢阴历三月三,和其它节日,或遇上喜庆事,这里都举办庙会,称“椒园庙会”。顾家庄和周边的五个村子组织起了香会,名“五合会”。顾家庄村里成立了少林会,在无梁阁前,曾有座戏台,面西。庙会时,人们耍狮、舞叉、走高跷、练武功、唱戏,庆祝五谷丰登,衣食富足。人们还在这里摆摊做生意,交易货物,非常热闹。就连临近的三河、平谷等县的人也到这里赶会,买卖东西,椒园庙成了方圆数十里的繁华所在。

  无梁阁四周植有许多柏树,阁前一棵柏树旺盛挺拔,郁郁葱葱,高耸入云,一个人都抱不过来,柏树齐胸处还系有红绸,整个环境十分幽静。有关这座建筑,村民传说是一位巨人用赶山鞭赶来许多石块在一夜之间建成的。顾家庄村西有个户耳山村,1949年后村前地里还遗留有许多巨大的石块,据说是巨人建庙时剩下的。

  在无梁阁前,有一块地,这块地常年湿润,又很肥沃。出产的小米籽粒饱满,色泽金黄,被人称为“金米”。用金米蒸出的饭,粘糯香甜,口感极佳,香味飘出很远。如有人家蒸小米饭,陌生人进村,很远就能闻到香味,倍感惊奇。因此,这一带有“一家做饭,百家飘香”之说。这种米还专治产妇缺奶,有的产妇产后奶水少,只要用这里的小米熬粥,吃上几顿,就会奶水充盈。因此,这里的小米远近闻名。不少人都从很远来淘换这里的小米。因这里小米的优秀品质和诱人的香味,清时还曾被作为贡米进贡给朝廷。有关这里的小米,村民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:

  无梁阁建成后,天上的王母娘娘来这里观赏人间美景。忽然从村里传来了一阵小孩的哭声,山神说是一家孩子缺奶。王母娘娘往空中抓了一把,手里攥了一把金黄的小米,顺手往地上撒去。后来,这块地里长出的谷子,谷穗粗大,籽粒饱满。碾成米后,色泽金黄。但金米只限于这块地,挪到其他地块,品质和味道都差。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其它的特产,在顺义,比如望渠大葱、红铜营的烤烟、小店的西瓜,种植只限于独特的地块。换一块地方,同样的种子、浇水、施肥、管理,味道却大不一样。看来,这和土壤的组织结构以及水质有很大的关系。

  二十里长山起伏绵延。靠山吃山,这一代村里出了很多石匠,他们到山上采石、盖房、修桥、砌河坡,并雕琢一些石器,以增加一些收入。在众多的石匠中,顾家庄的丁长青手艺精湛,人称“丁爷”。丁爷虽然是个山村石匠,但他却懂得西洋画的透视、明暗、比例等手法,画工极佳。

  上世纪50年代初,故宫对一些古建筑进行修缮。里面有座“望君归”,经多年战乱,风吹日晒已残损。古建部门决定雕琢一座“望君归”替换,于是寻访手艺高的石匠,几经辗转找到丁爷。丁爷来到故宫,精心雕琢,他雕刻的望君归,做工精细、表面平实光滑、巧夺天工、栩栩如生,被内行人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