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蓝金融创新中心”内，专注工业无人机制造的“艾肯拓”在400平方米的办公区域实现产值千万元。 通讯员 于志强/摄
 

转型外迁 规整内城
 

资源外溢 北京向东
 

所谓“腾笼换鸟”，规整出来的寸土寸金的内城核心区到底该如何利用？本市已研究制定了非首都功能疏解腾退空间管理和使用的意见，明确了腾退空间分区分类管控要求，防止腾退后人口再聚集。
 

未来，本市将继续做好功能疏解与城市管理、人口调控的结合，推动城六区重点地区疏解，并突破带动区域整体疏解和产业升级，为构建“高精尖”的经济结构提供空间，有效带动区域内涵集约发展，形成新的增长极。要通过做功能疏解的“减法”，剥掉“白菜帮”，集中力量做好“白菜心”，换取经济结构和空间结构优化的“加法”，走出一条减量发展、瘦身健体、提质增效的新路。
 

一眼相中“宝蓝”两小时交定金
 

人多车乱的“动批”在不爱逛街的“70后”、“80后”的北京男孩眼里就一个字——烦！所以，当顾晓铮租下“宝蓝中心”的办公区，准备生产无人直升机时，他还不知道自己就身处“动批”，无意中看见大楼内残留的“韩国原产”宣传贴画，“我的天，这楼不会就是当年的韩国城吧？！”
 

首个撤牌的“韩国城”天皓成服装批发市场早已洗尽铅华，安安静静地扮演“宝蓝金融创新中心”的新角色，已成为“动批”腾笼换鸟的标本之一。原本地租寸土寸金的地界儿，如今的产值更是寸土寸金——400平方米办公区产值千万元。
 

顾晓铮是“北京艾肯拓科技有限公司”的副总经理，公司原来在中关村，后来想换个地方，“有一天经过西外大街，偶尔瞥见‘宝蓝’招租。我下午4点看的房，晚上6点就决定要了。”
 

顾晓铮租下了“宝蓝”东侧的整个第三层，大约400平方米。办手续时，物业问他的企业是做什么的？因为按照“宝蓝”的定位——或者说，按照“动批”地区未来的产业定位，是只要“白菜心”企业，不要“白菜帮”企业。顾晓铮回答：“生产工业用无人机。”物业负责人睁大眼睛追问：“不会动静很大吧？别再吓着猴子。”“您放心，我们做的是细活，您都听不见声儿，别说猴儿了。”
 

临走时，顾晓铮看见很多柱子上贴着“韩国原产”宣传画，这才想起来问：“这楼以前干什么的？”“‘动批’呀，天皓成。”“不会吧？！都变成这样了——这是我小时候最烦的地儿。”
 

去年底，“艾肯拓”入驻“宝蓝”。上班第一天，顾晓铮无意中往北窗望了一眼，吓了他一跳——原来，真有猴子！自己跟动物园的猴山在同一高度，整个猴山热热闹闹，尽收眼底。那一刻，这个北京小伙子有了“捡漏儿”的窃喜：“这房子租着了！”
 

一架无人机卖了16万美元
 

“艾肯拓”的核心人物不是顾晓铮，是北航才子杨帆。此时，34岁的杨帆正在澳洲卖无人机。
 

提起“发小儿”老板杨帆，顾晓铮话里话外都是崇拜，“他连着好多年拿全国航模比赛冠军。”2013年杨帆毕业，2014年注册成立“艾肯拓”。而这时，顾晓铮已在某国有大型通信公司工作近10年，有着丰富企业管理经验，年薪20多万元。杨博士一声召唤，顾经理眼都不眨，就扔掉了大央企的铁饭碗。
 

顾晓铮不盲目，因为杨帆手里有绝活儿。杨帆和他的师兄、40岁的北航副教授吴江一起研制的“飞控”系统在国际上数一数二，“飞控”相当于无人机的大脑，也可以说是无人机的驾驶员。常见的航拍“无人机”在淘宝上售价几千元，一次连续飞行半小时。而杨帆发明的“飞控”设备不足半斤重，小的30万元一个，大的60万元一个，一架整机可以卖到150万。“我们做的是标准直升机的缩小版。这次给澳洲做的无人机4米多长，得用‘皮卡’拉，卖了16万美元。”
 

11人公司年产值千万元
 

“艾肯拓”成立之初原本只想销售杨帆的“飞控”设备，所以公司取名“X-Control”，意为“多维控制”，“艾肯拓”为其中文音译。“后来发现，飞控设备卖出去了，但是别人设计的无人机却跟不上我们的设备，老掉下来——杀鸡用了牛刀。那干脆我们自己养牛吧——从鸡年起，艾肯拓也生产整机了。”
 

“艾肯拓”在昌平有个小厂，用于粗加工，在“宝蓝”主要由工程师组装和调试无人机。400平方米的工作间内，不过三四个人，下午才上班，夜里干得欢。整个“艾肯拓”就11个人，除了38岁的顾晓铮和40岁的吴江，其他全是“80后”。
 

顾晓铮每天守着一台电脑，满世界销售飞机，目前已打开澳洲和中东的市场。过去这一年卖出去60台飞控，产值超过1000万元，其中有20架是以整机的形式销售的——当然是用别人的飞机改装的。这个月底，他们公司设计的首架纯种的京籍无人机将试飞。
 

这三年 只要“白菜心”企业
 

在酝酿于2013年“动批”疏解中，“天皓成服装批发市场”于2015年1月首个撤牌。一年多不见，再见已是凤凰涅槃，成为“宝蓝金融创新中心”，1万平方米的办公区已出租7成以上。既有“艾肯拓”这样的无人机企业，也有在新三板上市的互联网企业。
 

昔日逼仄档口变身4.5米高大开间
 

从西直门桥西行不到两公里就能看到“宝蓝”——一座深灰与橘黄相间的三层小楼，在动物园往东一溜儿的品牌餐馆中，“宝蓝”没有任何花哨的外装饰，安静、素雅，低调得被人忽视。走进去，从一楼到三楼都是明亮宽敞的大开间，单层高达4.5米，入驻公司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隔断和装饰，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门禁识别系统。走在静谧而充满现代感的楼道中，很难将这里与曾经档口林立、逼仄难行、摩肩接踵的服装批发市场联系在一起。
 

西城区政府相关负责人此前曾表示，“动批”疏解后的区域定位，一定要符合首都的功能业态，包括科技、金融、公共服务等用人少、用地少的产业。既要高产值，又要低能耗，说白了就是要“白菜心”企业。比如“艾肯拓”，400平方米创造年产值达到千万元。
 

在“艾肯拓”下层“练摊”的是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，占据了“宝蓝”的全二层，但工作人员也不过百十来人，去年的收入超过1亿元。都属于“性价比”超高的“白菜心”企业。
 

西城园1平方公里创造215亿元产值
 

早在2013年西城“两会”上，西城区负责人曾表示，“动批”疏解改造前的营业面积有35万平方米，每年给西城区带来的经济效益大约仅在6000万元，而政府支付的管理费用就超过了1亿元。
 

来自“中关村西城园管委会”的一组数据显示，西城园总面积10平方公里，共有规模以上高新技术企业217家，2016年1月至11月间，这些企业总收入额为2154亿元。这也意味着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中，西城园内的1平方公里就可以通过高新技术企业创造215亿元的产值。
 

可以预见的是，伴随着“动批”其他市场的疏解腾退，实现真正的业态转型，更多的“宝蓝”将安静却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，屹立在这片老城内，给这个城市以清新的活力。到时候，“动批”和“练摊儿”都将一并沉入史海。
 

本版撰文 北京晨报首席记者 崔红 通讯员 刘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