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西城区非遗:古画装裱修复技艺 重现古旧书画生机

 

 

王铁环1962年生于北京,西城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装裱修复技艺代表性传承人。王铁环自幼在琉璃厂一带长大,耳濡目染对书画产生了浓厚兴趣。1995年,王铁环正式拜装裱大师李玉田为师,系统学习传统书画装裱及修复技艺。2002年,王铁环与师傅一同重开集古斋,从事传统书画装裱及修复工作至今。迄今为止,王铁环已修复挽救装裱历代古旧名贵字画艺术品一百余张,其中有代表性的有乾隆四十三年十二条屏,宋朝绢画,以及乾隆初期祖宗画像等。

 

溥伒作品修复后。

 

溥伒作品修复前。

琉璃厂西街45号院,一个不算起眼的门脸儿,是王铁环所在的集古斋。王铁环是这里的老板,靠的是一手书画装裱和修复的绝技。

自2002年和师傅一起重开集古斋以来,王铁环已经守着这里整整十五年,修复挽救装裱了百余幅古旧名贵字画。“我们这个行当是个非常特殊的行当”,王铁环说:“装裱修复技艺,关乎书画的存亡,残破的古旧书画像一个病人,装裱师就如同医生,要一眼看穿病症所在,对症下药,才能让书画恢复应有的元气和生机。”

打小天天看装裱修复

“集古斋书画装裱修复技艺,可以追溯到清末民初,也就是我的师爷张维恭。民国时期,师爷在琉璃厂张成荣的宝华斋做书画装裱修复,是宝华斋的顶梁柱,和张成荣并称为宝华斋的两大裱画高手。”王铁环说,因为师爷憨诚寡言,为人谦和,做事一丝不苟,和许多书画大师都是好友。“我师傅叫李玉田,也是装裱界的大师。师傅是河北三河人,11岁起到琉璃厂,跟着师爷学徒,1937年出师,在琉璃厂开了集古斋。当时学徒特别辛苦,必须得听师傅管教,师傅可以任意打骂,还得干活,他和我师叔刘金涛两个人那时候都挺惨。听师傅说,他学徒时候,都是早上五点钟起床就开始归置屋子,替师爷倒尿盆,然后在案子前一站就到晚上11点多。”王铁环说,师傅说过最多的话,就是做装裱和书画修复,“一天不动地儿,得走四十里”,说的就是要整天都围着案子转,没有坐下休息的时候。

“我从小就认识我师傅,因为都是邻居。当时整个琉璃厂,就濯锦斋一家有电视,胡同里的孩子都喜欢上濯锦斋看电视去。过去我就经常坐在装裱案子上看电视,师傅就在门外边和人聊天。”王铁环说,虽然当时并没有跟着师傅学习,但自己却因此熟悉了书画的装裱和修复,“不学也是天天看着。包括荣宝斋,经常放学以后就过去看。那时候,我身边的人,大多干的都是裱画、鉴定这些行当。”

修旧如旧是最高境界

“真正跟着师傅正式学,是1995年。要根据书画不同的质地、破损程度,采用相应的修复手段,这些完全靠师傅口传心授。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,我就跟师傅问。”王铁环说,2002年,他和师傅二人一同重开了现在的集古斋,“我们爷俩儿就一起干,也是真正系统的学习。开始的时候,师傅干,我打下手,后来我干,师傅跟旁边看着。”

王铁环说:“我们这个行当是个非常特殊的行当,对工和料都特别讲究。光用的材料别人就比不了,宣纸的好坏要看檀皮的用量,七百块钱以下的宣纸其实只能叫书画纸,而我们从来不用书画纸。还有装裱用的绫子,我们全部用蚕丝织的,外边则大多用棉线。拿便宜的东西去做,寿命都长不了。”因为这个缘故,王铁环半开玩笑地说:“难怪过去我师傅说,咱们就是伺候有钱人和官老爷的。用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得花得起钱,拿来的书画得值得上价。”

“修复古旧字画,最高境界是修旧如旧,这里的旧,指的不是破旧,而是要让修补的地方与整体作品达到统一,完美表现出作品时代感的同时,又不能让人看出修补痕迹。”王铁环说,比如纸本和绢本的修复就大不相同,而像拆、洗、揭、补这些手段,每一步都马虎不得,“干我们这行,一个地儿都不能出错。”

修复乾隆年间十二条屏

王铁环说,2003年,自己修复过一个乾隆四十三年的十二条屏,“当时是从山西运来的,每扇条屏宽七十公分,高三米四。一共有两组,每组六扇。背面是黑锦屏,上面用纯金调胶的字记述了当地的一件善举,尾部留有撰文和捐款乡贤的姓名。正面的上部是山水画,下部是人物花卉。因为年代久远,这个条屏存在脱落、磨损、虫蛀、受潮等诸多问题。”为了修复这个条屏,王铁环前后忙碌了近一年时间。

可以说,正是因为有了书画修复技艺,才得以让大量过去的书画艺术精品得以保存至今。王铁环说,据师傅讲,1954年公私合营时,北京城里专门从事装裱的艺人有70多位,但能够掌握修复技艺的却不过几人。现如今,能够掌握修复装裱技艺的师傅更是凤毛麟角。为了延续传承,两年前,王铁环开始教儿子学习书画修复技艺,“这是我师傅一辈子的经验,他把一辈子的东西都给了我,也不能断在我这儿。”王铁环不无感慨,“装裱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,很注重精工细作,得从头到尾系统地教。想发大财的人,别干这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