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见过这样疯狂的场景吗?一幢有着100多岁的法国格调小洋楼,被4亿块古瓷片、1.6万块古瓷器、300尊汉白玉雕刻、100多个明清瓷猫枕、20吨天然水晶和玛瑙包裹和装点着……这不是童话故事中的场景,离我们也不遥远,就在天津,已经将近10年。这是一座以全球15个设计最为独特博物馆的身份,跟卢浮宫一起出现在美国《赫芬顿邮报》上的瓷房子。
瓷房子,名副其实,真的是一栋瓷堆起来的房子。是当代古瓷艺术家张连志历经数年,在这座年久失修、闲置十余年的法式建筑基础上,使用历代珍贵石造像、石刻、石狮子,历代古瓷瓶、古瓷盘、古瓷片,天然水晶玛瑙装饰,使东方中国古典艺术品与西洋建筑的完美结合的私人博物馆。
瓷房子在天津的赤峰道上,距离张学良跟赵四小姐在天津的旧居只有几步之遥,前身是栋法式小洋楼,有100多年的历史。它原来的主人是位中央财政大臣,大臣走后,成了银号,解放后,又成了天津市和平区工商局。后来工商局迁新址,一直闲置,直到2000年,收藏家张连志把它买下来,才开始慢慢的变身为瓷房子。
瓷房子其实2006年就已经以私人博物馆的形式开业,只是近几年才开始成为天津火热的景点。前年去时,很多天津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,很安静,只是偶尔有人慕名而来。今年再去,竟然已经成为旅游团的一个必到目的地,瓷房子里明显感觉到了拥挤。
虽然对瓷器只是一知半解,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进,可再次走进,依旧被瓷房子的疯狂刺激到。单独一片古瓷片也许没有什么,可粘在墙面,以这样的形式呈现出来,唯有震撼。这些瓷片,很多都是张连志的父亲在三岔口收的。天津建卫之后,很多皇家进贡的船只经过海河,那些进贡的瓷器不能有一点点瑕疵,有破碎或者不合格的,就只能摔碎掩埋在三岔口。后来,只要挖出来瓷片,他的父亲就会去收,他的父亲去世以后,收瓷片的人就变成了他。再后来,瓷片实在太多,就想要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示出来,唤醒它们的二次生命,于是,用了八年的时间,建成这座瓷房子。
八年里,他跟工人一起挑瓷片、洗瓷片,在工地上丢失的古瓷片、明清的盘碗瓷瓶不计其数,被迫停工了好几次工,摔断过腿,还离了婚。八年的时间,瓷房子坎坷出世,建成后,惊艳了世界。从最开始慕名而来的朋友、专家、记者,到越来越多的游客,每个人站在瓷房子前,都是一声赞叹,把瓷房子当成“举世无双的孤品”、“天津卫最大的奢侈品”。
这个时代,浮躁的人们热衷于用来衡量一切事物,似乎只有估了价,才能知道价值。对于这稀世的瓷房子,自然也免不了。之前有中央电视台的一个栏目说瓷房子值20多忆,津港电视台请专家评估说价值超过50亿,后来,一篇关于瓷房子价值98亿的文章更是被全网传播。其实里面的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物件,都有着我们难以估量的价值,不得知晓的故事,又怎能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。
瓷房子的入口处,是一只曾在段祺瑞府前站过岗的三彩琉璃狮;瓷房子门口的墙面,这个其貌不扬的棕色球形物品,是一颗据今2亿年前的恐龙蛋化石;大厅里有一对铜鹿,那是明朝晚期贵族家里的陈设;二楼凉亭的天花板,全部都是完整的古瓷盘,中间的一圈是世间少有的鱼纹盘;楼顶的各个角落都有不同年代的石狮子守护,或仰天长啸,或低头沉思,形状各异……
还有很多珍贵藏品,以自己的姿态,存在于瓷房子中,虽然不被人注意,不被人瞻仰,却自得其乐。走在其间,无时无刻不在惊叹,可我所惊叹的,不是这些藏品的价值连城,而是这种呈现方式,这样直接,这样震撼,看得见、摸得着。不像私人收藏家,将最珍贵的藏品藏在最隐秘的地方;也不像博物馆,罩上玻璃,只能远远的观望。
瓷房子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,一种“暴殄天物”的做法,给了这些承载着历史记忆,沉睡许久了的瓷器,又一个鲜活的生命,耀眼、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