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祁 建
灯市口“狗庙”残存的哮天犬石雕
永定门外修葺一新的二郎庙。在民间,二郎庙也俗称狗神庙。
寿逾百胡同里的门墩
今年是狗年。作为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,狗的存在和进化都与人类文明的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狗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:狗是十二生肖中的一员,狗是人类忠实的伙伴,古人诗词中时常能看到狗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,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”风雪之夜,柴门内狗的欢快叫声,一定让远归的主人倍感家的温馨。“却听山犬吠柴荆”,“隔墙犹吠折花人”等诗句也将有狗相伴的田园风光刻画得诗情画意。
狗与人关系亲密,在北京城里就有不少与狗有关的胡同;除此之外,传说中的哮天犬与二郎神非常亲密,民间的二郎庙又俗称“狗神庙”或者“狗庙”,在北京,就有几座“狗神庙”。狗年伊始,逛逛“狗胡同”和“狗庙”,不失为一种感受老北京传统文化的独特体验。
1、老北京城里的“狗胡同”
老北京有不少带狗字的胡同名,比如狗鹰胡同(今高卧胡同)、狗尾巴胡同(高义伯胡同)、打狗巷(今大沟沿胡同)、狗尾巴胡同(寿逾百胡同)、高柏胡同(狗尾巴胡同),天坛西北西草市东街以前也叫狗尾巴胡同……明代的《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》收录了北京上千条胡同,名为“打狗巷”的就有三处。当年,被称为“打狗巷”的地方,胡同内都开有狗肉铺。明代在东单路口北侧有个杨狗头胡同,在魏公村附近有个乖狗村,在菜市口的烂缦胡同一带,还有个狗营。
而且,老北京有很多走向弯曲的小巷,被叫作狗尾巴胡同,清代的《京师坊巷志稿》就收录有九条狗尾巴胡同。
这些弯曲的小胡同,给很多老北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老舍在小说《正红旗下》里写道,因为“我”生于戊戌年底的十二月,属狗,被姑妈称为“小狗尾巴”,因此每逢路过狗尾巴胡同都会脸红……
随着时代的发展,从清末开始,有些不太雅的“狗胡同”开始改名。钱锺书《容安馆札记》说过高义伯胡同等胡同雅化改名的问题:“北京坊巷名此类尤多,以余所知,如狗尾巴胡同改为高义伯胡同,羊尾巴胡同之改杨仪宾胡同,王寡妇胡同之改王广福胡同,羊肉胡同之改羊溢胡同,牛蹄筋胡同之改留题青胡同,皆欲盖弥彰,求雅愈俗。尤奇者,臭×胡同(西四)之改受璧胡同,几如文学家之改称文学工作者矣。”
钱锺书提到的高义伯胡同,清代称狗尾巴胡同,当年属镶红旗地界。如今位于西单北大街东侧,属于西长安街街道办事处辖界,胡同南北弯曲走向,北起太仆寺街,南至力学胡同。全长140米左右,1949年后因狗尾巴名不雅谐音改为高义伯胡同,一些不了解胡同历史的人,会误以为这里住过一位很讲义气的高姓老伯。
虽然胡同口不远就有我最爱去的一家旧书店和西单明珠商场,但这条胡同以前还真没横穿过。前段时间,机缘巧合,得以走遍这条胡同。胡同东侧为机关宿舍楼,其余的为平房。胡同里很是热闹,因为有一个旅馆,走进去就遇到一大队拉着箱子往外走的游客。看我拍胡同牌,他们也很好奇。走过胡同,发现它的走向有点弯曲,走在胡同中,还真能够联想到“狗尾巴”。
高义伯胡同的历史不多,但它南北的两条胡同在历史上却是赫赫有名:南侧是力学胡同,北侧是太仆寺街。或许正是这两条胡同太过有名,才“抢”了高义伯胡同的风头。力学胡同是明朝大学士李东阳的府邸,明朝称这条胡同李阁老胡同,1965年才改为叫作力学胡同。1911年这里有一所著名的大学——法政大学,就是今天力学小学的所在地。
高义伯胡同北侧出口的太仆寺街69号,就是当年衍圣公府第遗址。“衍圣公”是宋仁宗赐予孔子后裔的封号,一直到1920年孔子77代嫡孙孔德成继承“衍圣公”的封号,总共延续将近900年。因孔子在中国古代被尊为“圣人”,因此亦称衍圣公府为“圣人府”。这座位于太仆寺街的府第,是明代英宗皇帝赐给孔子后裔孔宏绪的府第,称“衍圣公第”。只不过,随着时光流逝,衍圣公府第早已没了踪影。
另一条与“狗”有关的胡同是高卧胡同,现位于西城区东北部,它在大体上呈南北走向,曲曲折折,连接着恭俭胡同和景山西街。清代,这条胡同被称为狗鹰胡同,1911年按谐音改为高卧胡同。1965年将三炷香胡同并入该胡同。
由于胡同狭窄,少有车辆经过,行人也很少,显得非常幽静。胡同两侧以灰砖平房为主,有少量红砖平房,房屋斑驳破旧。与其他“狗胡同”一样,高卧胡同本身见诸记载的不多,但是其周边却是风光别致:高卧胡同西边不远处是北海公园;向东眺望,能看到景山公园;景山公园北面、高卧胡同向东走一点,就是许多小朋友成长的记忆纪念地——北京少年宫,这里的前身是历史上有名的寿皇殿。寿皇殿古建群是中轴线上除故宫之外的第二大古建筑群。它建于乾隆年间,是用十三陵取来的材料建成,整个大殿仿太庙的风格。寿皇殿东北角一个独立的院子是更早期的建筑,寿皇殿建立之前用来储藏画像,后来是停放皇帝和皇后棺材的地方。北墙角落的两个塔是明朝的建筑,据记载,雍正在此关押过不少反对他的兄弟。1955年,寿皇殿交由少年宫使用。2013年12月,挂了50多年的“北京市少年宫”牌子被摘下,寿皇殿古建筑群移交给景山公园。
寿逾百胡同也是一条“狗胡同”,清代也被称狗尾巴胡同,胡同东西走向,东端原来起千百户胡同,西至笔管胡同,胡同短小,在清代属于镶蓝旗地界,1911年改名至今。
现如今,寿逾百胡同两侧皆为平房住宅。走到这里,感觉胡同很安静,从西走到东几乎没有遇到几个行人。虽然这条胡同不甚出名,但其不远处的鲍家街却是声名显赫。那里有一座大家熟知的王府:醇亲王府。清朝醇亲王旧址就是光绪皇帝的出生地,后来中央音乐学院迁至此地。
除了“狗胡同”,在北京郊区,还有不少带狗的地名,这些地名背后还有许多与狗相关的传说故事。比如,平谷燕山有座狗背岭,据说远古这里是个以狗为图腾的小国,外人若进入此地方常常受到攻击。有一次玉皇大帝曾到此地散发粮食,不幸受到当地人攻击,幸遇一牵狗妇女将其引入出山之路,得以安全返回。后人将其地称为狗背岭。
2、灯市口“狗庙”残存哮天犬石雕
关于狗的忠义,流传最广的故事要数二郎神与哮天犬。传说称二郎神成仙前居住在灌江口,幼年修行之时偶遇流落在外的哮天犬,他觉得和它有缘,就三渡犬于草莽之中,授犬以修身之术,并作为猎犬和后来收养的逆天鹰一起带在身边。哮天犬对二郎神很是感激,所以忠心耿耿,一世追随。
中国古代传说中,对二郎神是何人有四种说法:一为战国时水利家李冰之子二郎,传说他奉命在灌江口治水斩蛟;二为玉皇大帝外甥,女神三圣母(华山圣母)之兄杨戬,因不满三圣母与凡人成婚而怒劈华山;第三为隋代斩蛟的赵昱;第四种说法指晋代襄阳太守邓遐。
这四种说法中,除杨戬是神话中的战神外,其余几乎都和治水有关。明清时期,受《封神演义》、《西游记》、《劈山救母》等文艺作品的影响,民间大多人认为二郎为杨二郎杨戬。
不管二郎神具体是指谁,二郎神的故事广为流传。为了纪念他,在各地建了很多二郎神庙。因为二郎神有哮天犬相伴,所以在民间,二郎庙多被俗称为狗神庙。在历史上,北京的灯市东口、永定门外、丰台刘家村、三家店等地都有二郎庙。如今,这些“狗神庙”或多或少还有一些遗存。
明清时期,灯市口大街两边都是经营各种灯笼的商铺,正月十三到正月十八灯节的时候,这里挤满了来观灯的人,后来,民国政府多次废除灯节,以避免人群挤伤和发生火灾,后来灯铺渐渐衰落下去。
当年,在这条街上,就有一座二郎庙。据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刘易斯·查尔斯·阿灵顿(《寻找老北京》的作者)的游记里记载,当时在中国的外国人都称它为狗庙,庙前有一块记述寺庙历史的石碑(或为唐代篆刻)。乾隆钦定的《日下旧闻考》对此庙也有记载,“二郎神庙在今灯市口大街东,存小殿一楹,本朝康熙三十五年(1696年)重修”。因为二郎神庙门前有一对石雕的哮天犬,所以又被俗称为狗神庙。1936年,居住北京多年的洋人富兰克,绘制了一副标注中英文地名的《老北京风俗地图》,就将二郎神庙标注为“狗神庙”。
围绕着这座庙,有很多有趣的传说。在老北京中流传较广的故事是这样讲的,庙旁边有个肉店,生意一直很好,可每天晚上总有只狗溜进铺子,偷走一大块肉,屠夫想抓住这只偷肉的狗。一天夜里,屠夫拿着刀等着,可狗还是溜走了,顺着血迹找去,发现狗竟然是从庙里出来的。从那以后,狗再也没来过那家肉店,肉店的生意也猛然衰落了。
清代的纪晓岚在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中记载过这样的画面,日出时会有一缕金光射入灯市口这座坐东朝西的二郎神庙,当时有人认为这是皇宫里的中和殿屋顶上的镏金宝顶折射的金光。从地图上看,中和殿确实与二郎神庙牌东连线上。
见过庙宇的老人曾经描述过庙里的情景:庙里有泥塑的哮天犬和二郎神像,石头供桌摆在庙门外边,经常有小孩子爬上去玩。那时庙门口还有两只石雕的哮天犬。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,已经成为民居的狗神庙房屋倒塌,被改建成了红砖房子。一只残破的哮天犬与石头供桌都和房渣土一起被运走,另一只略为完整但也面目模糊的哮天犬被移至灯市口大街138号院的北侧,如今在一家商店门前。
我常去史家胡同博物馆听讲座,经过灯市口大街时,还常在路边的商店门前看见“狗神庙”的幸存之物——哮天犬石雕。悄然矗立的哮天犬,似乎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。
3、其他几处“二郎庙”
除了灯市口大街的二郎庙,北京其他地方还有几处二郎庙。其中一处在永定门外。它位于如今马家堡路东永建里居民区一带。《北京寺庙历史资料》记载:二郎庙(道庙)坐落南郊永定门外二郎庙村甲三号,建于民国二十五年(1936年)。
永外二郎庙和邵飘萍有一点历史的关联——邵飘萍牺牲后正是埋在永外二郎庙。1926年4月26日凌晨四时,邵飘萍被押往天桥先农坛二道坛门刑场枪决。汤修慧闻知丈夫被害的消息,四处求人打听下落,后在永定门外的二郎庙挖出了邵飘萍的尸首。汤修慧忍痛将邵飘萍安葬于天宁寺。
几年前,偶然间读到邢墨卿的《京报生活的一断片》。邢墨卿是当年《京报副刊》的一位青年编辑,他与孙伏园同在京报馆二楼的副刊编辑室办公,他是邵飘萍殡殓活动的亲历者,也是京报馆同事中唯一对此留下回忆文字的人。这篇文章详细讲述了邵飘萍尸首从二郎庙中挖出并入殓的细节。看完这篇短文,永外二郎庙更引起了我的关注。不过,进入永外二郎庙几经周折。第一次去,是在一个周末,当时因为不熟悉具体位置,在沙子口一带寻找了很久才找到,进入庙宇的时候已近黄昏。第二次应当地有关部门的邀请,再次来到这座庙宇。寺庙不大,拾阶而上也给你威严之感。殿内虽然简陋,但能够幸运地在如此繁华世界幸存下来,也是上苍关爱。值得一提的是两侧墙壁都悬挂有重新画的绘画,而画的背后还有真正的壁画,当时出于保护,没有在墙上描画,而是另外按照原画临摹好了之后,悬挂在墙壁上。
丰台刘家村“二郎庙”坐落在丰台东路刘家村,现在的庙宇是2006年重修的,除初一、十五对外开放,平时山门是从内锁着。据1928年登记的《北京寺庙历史资料》记载:二郎庙坐落南郊第四分署第七段刘家村三十六号,建于清康熙年。
前段时间,受周边造甲村的邀请,我前去考察了刘家村“二郎庙”。在“二郎庙”山门右侧,立有一碑,碑额题有篆书“重修二郎庙记”,记述了重修二郎庙的时代背景、初衷以及二郎庙的历史等内容。二郎庙为一进院,坐北朝南,进山门,迎面主殿为“显圣殿”,内供二郎神及爱犬神像,神像上面墙挂一匾,有“佑及万户”四个大字,神台两侧与其他村庙一样,右边供着关羽、财神爷,左边供着三尊不同形态的观音像。
在门头沟区三家店,也有座二郎庙。《宛署杂记》中记载,“二郎庙,一在三家店,离城五十里。”门头沟的二郎庙建于明代,坐北朝南,是一座较为标准的四合院。后来几经修整,至今仍保留着清代乾隆时期的格局及建筑风格,如今是门头沟区文物保护单位。二郎庙虽已破旧,但依然不减当年风采。据说民国初年,该庙曾是袁世凯新军办事公署。后来改为小学,上世纪七十年代,庙宇被改造成了居民大杂院。现在南北大殿保存基本完好,院里正中还躺着两块碑,一块是光绪十五年的,基本还能看清,一块可能是乾隆年间的修缮碑,碑面损坏严重,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字,委实可惜。
与众不同的是,据《门头沟文物志》记载,其后殿供奉娘娘塑像九尊(现无存),这是为何?原来,供奉娘娘是民国期间改的,那时北京人都到妙峰山拜娘娘,门头沟的二郎庙就成了妙峰山娘娘庙会的“分会场”,腿脚不好的在二郎庙里拜了。二郎庙里拜娘娘,可见二郎神在民间“俗神”信仰中的重要性。
补白
古代的忠义之犬
狗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。因为狗天生具有的敏锐的嗅觉、听觉以及对主人忠诚的特性,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,狗都被人类认作生活中亲密的伙伴。在历史上,有许多讲述狗的忠义之事的故事。
其中流传最广的“忠义之狗”是李信纯的“黑龙”。据《搜神记》记载,三国东吴孙权时代有个人叫李信纯,是襄阳纪南(今湖北荆州江陵区)人。他养了一条叫“黑龙”的狗,深得他喜爱,到什么地方都带着它,用餐的时候,也都会分一些食物给它。有一天,他在城外喝醉酒了,没有来得及回家,醉卧草丛中。恰好遇到太守郑瑕出城打猎,看见田野里的荒草苍莽,太守便派人放火烧荒。李信纯醉卧之处,恰好是顺风之处。黑龙发现大火烧来,便用嘴拉扯李的衣服,李动也不动。李信纯醉卧处的旁边有一个水洼,相距二三十米。黑龙马上跑到水中,弄湿身体又回到主人醉卧处,在其主人周边的草地上打滚,把草弄湿,这样往返多次,劳累过度,狗竟然累死了。不久,李信纯醒来,发现黑龙已经累死了,全身湿漉漉的,对此很惊讶。后来他发现火烧的痕迹,恍然大悟,失声痛哭。此事传到襄阳太守郑瑕耳中,他十分怜惜此狗,令人准备棺材衣裳,厚葬了此犬。
《中国古代民间故事长编·清代卷》中记载了一个狗救主人的故事。明末安徽马鞍山有一家船老板,购置了一条大船,招募了几位水手驾驶,运送客货赚取运费。崇祯戊寅年(1638年),一位徽商雇佣了这家的船运米到苏州销售。因为行情很好,徽商赚了一大笔钱。他准备继续回去买大米运来苏州卖,而他之前搭乘的那艘船还在苏州码头,他便打算乘它回去。船上的几位水手知道他口袋里有很多银子,不禁起了谋财害命之心。将要开船时,恰好有一屠夫牵了一条狗经过码头,徽商怜悯此狗,买下后带在身边。
这天晚上,水手抓住商人,抢完钱后准备杀害他,商人求饶不得,便说:“请用毯子包裹我,把我扔到江中水葬了吧。”水手们照办。徽商落水后,他所救的那条狗也随之跳下,咬住其衣服不放,毯子轻而厚,加上有狗咬住,所以浮在水面,商人没有淹死,最后漂到江中一个小洲的岸边。翌日天亮时,有渔夫来此打鱼。狗突然冲来,咬着渔夫的衣服往前拖。渔夫追去,见到一团暗红色的毛毯停在岸边,他解开后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徽商。徽商幸运捡回一条命。而救自己命的正是自己在码头救下的那条狗。
后来,徽商带着狗从陆路先抵达马鞍山,找到了船老板,把自己的遭遇详细说了。船老板用计将水手们抓住送到官府。徽商从船中找到自己那笔钱,带着那条狗回徽州去了。
《苏州民间采风集》中记载了类似的故事。清朝咸丰年间,苏州府常熟县边上的一个村庄中,住着一位身怀六甲、刚守寡的年轻孕妇。她家有一条叫做“大黄”的狗,对女主人忠诚驯服,形影不离。一天傍晚,寡妇腆着大肚子,踏着月色走亲戚回家,一路上缓缓而行。 当孕妇走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老坟地时,突然从树林中闪出两个壮汉拦住路。还未等寡妇反应过来,歹徒便捆绑住了她。寡妇大喊一声“大黄”,刚喊了一声,便被歹徒用破布堵住了嘴巴,喊不出声,身体也动弹不得。大黄本在前面带路,猛听主人求救,回头一看,发现主人遭难,立即和两个歹徒搏斗起来。
大黄咬伤了歹徒的小腿后,朝西狂奔。大黄奔到不远处的一个村庄,在一家大门外狂吠,此家是寡妇丈夫的大姐家。这时,大姐一家听到狗求救的声音,开门一看,认出是弟媳家的狗。
大黄咬住大姐夫的裤管往外拖,大姐夫见状,猜测一定出了事故,便叫上妻子和已成年的儿子,随大黄一路飞奔而去。而这边,两个歹徒见狗逃跑了,便回到坟地,一个拿瓦罐舀水,一个拿出利刃擦拭,准备把寡妇开膛破肚,取出胎儿。
大姐夫一行三人被狗带到坟地后,狗撒开四足向坟地树林中飞奔而去,三人紧跟不舍。此时,一个歹徒站起来,正准备举起利刃刺向孕妇肚子。狗如离弦之箭猛扑过去,狠狠地咬住歹徒举刀的手,并往后拖。站在旁边的歹徒愣了,他看清刚才那条狗又回来了,而且搬来了三位救兵,吓得他急忙拉起地上的同伙狼狈逃走了。
这两个歹徒为何要劫杀孕妇?原来当时社会上出现了一帮歹徒,叫做“哈拉拉贝”。他们专取孕妇胎儿,用于合成秘方药。据说这种药可治百病,令人返老还童。一些权贵们不顾百姓死活,纵容这些歹徒作恶。
几个月后,寡妇产下一子,为了不忘大黄救命之恩,给子取名为“义戌”。义戌成年后,考中进士。他做官后,把大黄带在身边,如孝敬母亲般照顾到其老死。大黄死后,义戌厚葬之,并为它建墓、树碑。 赖晨